【零薰】真相是假

之前的好像被吞了,重发一下。

两年前写的,应该有和现在剧情冲突的地方。

只是自己写得很爽的一个平行世界狗血小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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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声鼎沸,觥筹交错。金色的灯光反射在地板上,照得人眼里一片模糊不清的光。羽风薰捂着午后没进过一点食物残渣的胃,觉得自己下一秒怕不是会在这里吐得天昏地暗。可他面上却四平八稳,端着高级香槟和对面的人聊得火热。

他强撑着自己,熬夜后神经质般的头疼和只灌了冰凉酒水的胃都在向他抗议。他原来以为情况不会比这更糟了,直到他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进宴会厅,瞬间眼前一黑,差点没砸了手上的酒杯。

他都忘了,那个人是朔间家的大少爷。参加这种场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。

 

 

 

三年前,羽风薰刚刚大学毕业,顶着家里人的压力和朔间零同居了。彼时朔间还和自己家里搞分裂,一意孤行地做着他的音乐事业。没有家里的支持,他的日子过得没在学校时那么风光。象牙塔内他是弹着吉他被玫瑰环绕的俊美青年,等到现实磨去家庭的保护壳,他得为了明天的面包掰着指头数水电生活费。偶尔他的亲弟弟会来看看他,看自己的哥哥有没有因为挣不到钱而横尸野外。没死就好,那个极像朔间的年轻人这样说,省得我还要来给他收尸。

很多个夜晚里,朔间零总是沉默地吸着烟,手边是无数凌乱的乐谱。他有才华,有外貌,不至于在这里做一头困兽。但他的家族给各个地方施了压,没人敢要他。后来朔间零放弃了那条光辉灿烂的路,去地下乐队演奏,给人做枪手写歌。他不在意自己出名与否,只要还能和音乐有关,他就是不死的朔间零。

   “薰君,”朔间总爱抚摸着他的一发金发,仿佛这是唯一的光一般,“有你,有我的歌,我没有什么可不满意的。”他总是这样说,然后温柔地低下头来和自己接吻。朔间的嘴唇冰凉,眼睛血红,像是世界上只剩下自己这头猎物的吸血鬼,他亲吻的时候偏爱咬自己的嘴唇。有时咬到破裂,流出鲜红的血,他就把这血也舔舐干净,吻里带着血腥的气味。

那些日夜还鲜活,那些缠绵还真实,数不清的日子里,两个人拥抱着彼此,好像对方是这世上自己唯一的慰藉。可如今,自己早已失去了那具不算温暖的身体。

心也被剜去一大块,血肉模糊,痛得彻底。

 

 

 

对面的富商还在侃侃而谈,似乎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。羽风薰只好对着对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,客套了几句结束了话题。他捂着在身体里要造反的胃,不只是胃。在见到朔间零面容的那一刻,他的五脏六腑就翻江倒海般的在身体里闹起来,羽风薰还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了。没想到真正见到面,心脏就开始跳得想要力竭而亡。

他趴在洗手台上不住地干呕,空空如也的胃除了酒精什么都没吐出来,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,啪嗒一声滴在台面上,什么都没溅起。

背后突然搭上了一只手。

“你还好吗?”

他听见背后的人这样说。

羽风薰想抬起手回身给那家伙一拳,结果两眼一黑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 

 

 

羽风薰曾经觉得自己家里人对自己算是严厉苛求的那种。在家里的时候只有男人的气氛搞得偌大的宅院更加冰冷,拿颜色形容自己的家,不是黑就是灰。在他小时候那还是个温馨的地方,母亲和姐姐的存在让家里泛着温暖的颜色。等他长大,家庭就变成了一张涂满深色的白纸。于是他想要和自己的哥哥走一条不一样的路,跑去读了音乐学院,拒绝成为将来优秀长兄身边的陪衬,拒绝未来被人称为“羽风家的弟弟”。在那里,他认识了朔间零。

他已经想不起来是怎么和朔间零认识,又是怎么谈起了恋爱。在一个人的日子里他曾经多少次把那回忆翻出来看,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温习,后来他把那些留着有迹可循的东西都点了火烧掉。在火光里,他觉得存在记忆里相册的,曾视作珍宝的东西也被这些火焰吞了干净。此后他便不再回忆。

他毕业后,父亲要求他到家里的企业里工作,羽风薰倔强地拒绝了。父亲大动肝火,碍着良好的教养没有动手打他,长兄站在父亲身旁,皱着眉头看着他。后来是已经出嫁的姐姐回来,和父亲说就让小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喜欢自己想喜欢的人吧。没有必要所有人都为了家里做出牺牲。父亲沉默半晌,最后叹了口气,和他说,随你吧。

羽风薰以为只要自己坚持,可以天长地久。可是他没有想到最后被抛下的是自己。

没有任何征兆,回到家里,摆设照旧,甚至昨夜缠绵留下来不及整的床单还原封不动地在那里。桌上只有一张白纸,写着朔间零的告别。

还是姐姐,她赶来安慰他,就像小时候一样,他还是不懂事的,在母亲离去的时候哭得声嘶力竭的幼弟。姐姐把他抱在怀里,摸着他的头。她轻声说:没事了,小薰。回家吧。回家吧。

 

 

羽风薰睁开眼的时候,眼前是男人修长的背影。他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,梦到的是三年前一个普通的夜里,他睡得不安稳时突然睁眼,朔间零就站在窗边沉默地盯着夜景。他回过头看着自己,然后走过来亲吻自己的额头。

“你醒了。”背对着自己的人说。

羽风薰从床上坐起来,他意识到这里是酒店的客房。

“你该吃点东西再喝酒,这样对你的胃不好。”男人转过身来,他的头发留长了,像是绵延不绝的海藻缠绕在脖颈上。

羽风薰没说话,他看到自己的外套被搭在窗边的椅背上,便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了床,伸手拿过外套。

“薰君……其实……”朔间看着他的动作,似乎想说什么。羽风薰穿好衣服,无言地看着他。

他眨了眨那双红色的眼睛,停顿了很长的时间,最后只说了一句,“保重自己。再见。”

“谢谢。”羽风薰道了谢,不知是为了这句话,还是朔间零把晕倒的他带进房间休息的事。

然后他转身离开,没有再回头。

 

 

 

有些事未必需要真相。羽风薰听说过朔间家的继承人要去国外处理家族事务,也许会和某个贵族的大小姐联姻的事情。他无意再去探究那人的生活,不管那是真是假,都已经和自己无关。就像他不知道三年前朔间零离开的真相,可无论那究竟是为了什么,现在也没必要知道了。

也没有人会再知道,三年前羽风薰买了一对戒指,想要送给朔间,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家里人。送给朔间的那只早已经被他扔了,如今这些也都已经不再重要了。

羽风薰站在走道的垃圾桶前,伸手把自己无名指上廉价的戒指取下来,丢了进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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